一软,差点摔进床铺。
程枭眼疾手快抵住她的后背,将人稳稳护在怀里,他见惯了猩红血光,可当看到易鸣鸢身?上喷血的豁口时,他生平第一次知道六神无主是?什么感受。
他心?里一阵一阵后怕,不敢想象没有黎校尉相助,自己该如何承受天人永隔的悲痛,“大?夫说?麻沸散喝多了对脑子不好,我给你吹一吹,冷风能让伤口好受些。”
易鸣鸢眼睫微颤,在细小的风声中歉疚道:“吓到你了吧,我从接旨和亲的那?一刻起,就一直想着要死在庸山关,全家团圆对我的吸引力太大?了,我做梦都盼望着这一天。我说?喜欢草原上的一切都是?真?心?话,心?里在挣扎、矛盾、徘徊了很久很久,但我想回到爹娘和哥哥身?边就必须要离开你,抱歉,你怪我吧。”
“不怪你。”程枭搓热她的手,他仰慕为了情爱死生不顾的人,也欣赏不被情爱所困的人,易鸣鸢是?为了亲人选择走的,因此在这件事上他始终会高看她一眼,纵然要怪,他也会把这件事怪到龙椅上的那?个家伙头上。
话说?完后,冷风又重新透过纱布落到伤口上。
脖颈处被吹得痒痒的,几根发丝飘了起来,易鸣鸢伸手把它们抚下去,看向男人手边放着的竹笛,上面刀痕凌乱,粗略掏了几个小眼,难怪她听?起来觉得熟悉又陌生。
“你什么时候学会的?”她依偎在程枭怀里问?。
程枭:“很早就会了,你那?时候站在院子里吹笛,永远都不成调,我就想知道这么难听?的笛声正经吹起来是?怎么样的。”
“你才吹得难听?呢,哼。”易鸣鸢气得想揪他,但碍于?伤口只好退而求其次揪了下他的辫子,也没用?力扯,就攥在手里不愿意放开。
昨日程枭给易鸣鸢清洗完后捡起掉在地上的发结,灭了一半的怒火瞬间消弭于?无形,心?里只剩下酸涩无比的心?疼,混着一点被抛弃的沮丧,当时程枭看着她恬静的睡颜,小声低喃:“既然舍不得,为什么还要走?”
“我昨天,”看着她抓自己辫子的动?作,他掩饰性地咳嗽了一下,“咳,昨天捡你衣服的时候,发现?你把烧焦一半的头发贴身?藏着,丢了它,回去我们重新绑一个。”
“好。”在这时说?是?黎妍扔进火里的话等于?节外?生枝,易鸣鸢正好也想弥补这个缺憾,便应了下来。
她被裹在程枭干燥暖热的气味里,听?他说?起衣服,布帛撕裂的脆响瞬间回到了耳畔,腿根突然开始心?有余悸地痉挛。
那?一个时辰实在是?不好过,即使后面她也得了趣儿,但中间的过程太艰涩,简直跟酷刑一样,她不敢想象以后这种情况还要发生无数次,恨不得让脖颈上的伤好得慢一点。
“叩叩叩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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