蔼,拿出族叔的派头,与人亲切闲聊,“你们这一支,不愧为我族楷模,今尔崔氏依然能在世族中享誉盛名,全赖了你们争气,亦带携的我们这一支没堕了祖宗威风,仍能排居世族谱前列,你们兄弟辛苦了,想来这些年维持家门荣誉,很艰难辛劳吧?”
门外陆续有仆从来上茶果,进进出出显得规矩森严,秩序井然,全派的低调里,又透着训练有素的高门涵养,崔仲承看在眼里,敛目在心中评估,看来这避居一隅的博陵崔氏,并不似早前探子们报的那样落魄。
落魄门内,可没有这般阔气的用人排场。
他谦虚拱手,低眉回道,“族叔夸讲,倒叫我与兄长惭愧了,家族盛名,多为祖辈余荫,我辈能坚守不堕已是勉力而为,再要往上攀岩发展,却是不能了,哎,到底是仍不能够与范阳卢氏相比,他家居世族谱首位已逾五百年之久,而我清河崔氏……哦,我们崔氏,只居首三百多年,多余年月只能维持在前三而已,实在是不孝且愧啊!”
若得不到你博陵崔氏财富支撑,可能前三都要在此代终结了。
崔闾眯眼,替他接下了闷在心里的潜台词。
屋内茶香四溢,杯盏相扣,崔闾应对的一派谦和,与崔仲承道,“祖上余荫为其一,后辈优秀,人才辈出为其二,能得明主赏识重用为其三,范阳卢氏若不是趁时机进了一位入文殊阁,他家未必还能稳居世族谱第一,尔等亦没有必要过谦,我族千年屹立,其间沉沉浮浮多有世事之因,如机缘到了,未尝不能再攀世族高峰。”
崔仲承讶然抬眼,显然没料眼前人竟然说出如此见地,他来前一直以为,这避居山凹里的所谓族叔,只当是踩中了今上的喜好点,靠投机取巧赢得的高位,没料,竟然肚里也有真才识学。
几句话,一些深入浅出的见地,就能够看出一个人的家学渊源,显然,博陵崔氏在教养子弟这方面,没有因为地域的关系,而行懈怠之情。
崔仲承再次拱手,态度更加谦逊,“族叔说的是,兄长在京中斡旋日久,越发觉得各族际遇当真时有定数,非我族不敌他门子弟,实也有……哎,倒叫族叔见笑了。”
崔闾摆手,浑身舒展出一副随意之态,语调里慵懒中带着定鼎之姿,哼笑道,“我知你们目下的困境,非我族中子弟不够优秀,只在当年投诚的先后手而已,这点范阳卢氏就比你父亲强,果断且有豪赌一把的冲力,所以后来事实证明,他家赌对了。”
太上皇攻入京畿,前朝的闻、关两位阁老自当戮首悬尸,彼时范阳卢氏、清河崔氏,以及弘农杨氏,都有机会入主文殊阁,可后两位犹豫了,就一日夜而已,就叫范阳卢氏登了先,摘得文殊阁首辅一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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