爷在书房秘密谈了许久,出来的时候,看到夕阳洒在他以前住的佣人房上。
从宁家回来是一段山路,十四岁的时候,在二次分化的敏感期。他被司机骚扰惊魂未定的那个雨夜。宁理在那之前,为尝试诱导他发Q,每隔几天就给他打一次信息素。后来次数越来越多,时间越来越近,他的后颈都发肿了,但依然没有任何分化或者发Q的迹象。那天宁理在给他打完信息素后,盯着他看了许久,他都没有任何反应。宁理气急败坏,直接将他锁在了佣人房里。下午有课,宁臻有事出门了,没有陪他。
司机来接他的时候,他已经快受不住了。从佣人房里逃出来就费了很长时间,他尽力克制着自己,不让任何人发现。司机给他拿书包,将他请上车,他冷汗涔涔地坐到后座。后视镜里,他端坐着,汗一点一点地流下来,浸湿了网球衣也不敢擦,生怕那信息素真的起什么作用。
然而,在他的惴惴不安中,车不知道开到了哪里。他被司机按在后座脱下网球裤子的时候,吓坏了。他极力地挣扎着,用书包锤向那人的脑袋,从车里跑了出去。
仓惶恐惧,狼狈万分。天下起雨来,他躲在离家不远的邮亭不敢回家。没有人发现他没有回去,宁臻没发现,爷爷没发现,爸爸姑姑也许从来就没有留意过这个人,甚至佣人都没有发现他没回那间小屋。出来的衣服全都淋湿了,雨水湿答答地从头发顺着脸颊流下来。而第二天就是学校的网球赛,他只有这一件网球衣。在贵族学校,他混迹在一群傲慢的AO中已是万分艰难。没有网球衣,他想不到在众人面前会何等的难堪。那身被司机扯破,泥水淋漓的衣服已经糟糕透顶,没法再穿,他急得快要哭出来了。对于一个寄人篱下的小孩来说,面子是顶大的事。甚至比起被司机猥亵的恐惧、堂兄的逼迫,他更害怕没有网球衣的他暴露在众人面前。他如何自处?他一瞬间面颊通红,上天无路入地无门,绝望透顶。他想求救,不知道向谁求救。他想回家,不知道家在哪里。就在憋不住要哭的时候,傍晚黄昏时分,陆凌风骑着辆山地车从路的尽头驶了过来。
他穿了件雪白的外套,戴着一只帽子,就这样从朦胧的细雨穿越而来。往日陆凌风都和哥哥在一起,这次竟只有陆凌风一个人。十五岁的陆凌风本来是没看到他的,但红色的邮筒在雨中十分显眼,男孩骑着车往邮筒那一看,便发现了后面缩着的那个人影。他被淋得瑟瑟发抖,两只眼睛小心又戒备地盯着外面,极力地用书包挡着自己,细雨蒙了他一脸。
“宁素……?”
他隐约记得是宁臻的那个弟弟。
宁素点头,叫他:“凌风哥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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