今上受惊痰厥,竟就此一病不起,沉寂多年如影子人般的东宫乘风直上,实际把控了朝政。
但这位年仅十七的少年太子的亲政之路并不算顺遂——
有关西北参议政事人选的纷争方落下帷幕,罪王刘狰的自尽,让今夏震惊一朝的藩地之乱只得潦草收场。
然而,成其为意外之喜的是,刘狰的口供让七年前壬寅宫案彻底真相大白。刘晔为母平反昭雪在望,谁料半路杀出一老叶循,极力阻拦。
僵持不下间,一场雷电,击中了象征皇家威严的谨身殿,而那恰是昭淳帝行登基大典的殿宇所在,天谴之说一时风靡。
刘晔甚至来不及将口供廷寄都察院,突如其来的雷火不仅焚毁了三大殿,顺带也使后头存放案宗的中书房文库付之一炬。
那其中,当然也包括汉地谋逆案的全部卷宗。
谣诼与枢臣两相夹袭,刘晔肉眼可见地浮躁起来。这日看了姜维从边地百里加急呈送到京的邸报,刘晔直挺挺靠坐椅背,面无表情,饶是容清也猜不透他心里都在想些什么。
突地,他睁开了眼,唤人道:“传东厂提督陆依山进宫,孤有话问他。”
此刻距离宫门下钥只剩不到一炷香,容清觉得这当儿传召人,难免显得不体人情。但观太子容色,容清知道事情没商量,于是利落套好车,马不停蹄将陆督主“请”来了。
陆依山行完礼,半晌未闻太子出言,他扬首,恰听刘晔凌声开口道,“陆依山,你可知罪?”
陆依山一震,忙也伏下身,谨慎地道:“臣应差不力,惹殿下动怒,是臣的不是。还斗胆请太子示下,臣究竟哪一桩差使办坏了,也好让依山情愿当个明白鬼。”
刘晔脸上挂了一层凛不可犯的严霜,他说:“三大殿走水,东厂明明挨得最近,缘何却施救不及。谨身殿乃父皇登基时的礼殿所在,而今毁了,父皇闻悉气恼了好一阵,身子比前些时候更坏了。这难道不是你的罪过?”
陆依山埋头听训,心里却清楚,这绝非太子迁怒自己的真正原因。
果然,刘晔顿了顿,抓着邸报的手指用力收紧,道:“殿宇不过死物,着了也就着了,存放书房的谋逆案卷宗却是绝大国政,你这般渎职轻纵,孤怪你还是怪错了不成?”
陆依山屏气凝神听着,一副甘愿领罚的样子,未几道:“臣不敢。但请殿下明鉴,当日火起纯属天灾,皇家水龙到得不及,臣的人纵有赴汤蹈火之心,可到底肉体凡胎,实在没能耐扛住炎魔一怒。”
这话不说还好,刘晔一听勃然大怒,揉起面前的军报,照面就朝陆依山狠狠砸过去,把龙案擂得山响。
“是天灾还是人祸?”他恨声,“你跟叶家二公子老早就瓜葛上了,还打量着孤眼盲心瞎?前遭为放自请替嫁九千岁(乌尔比诺)最新章节手机访问:https://m.xtxtaikan.com/wapbook105219/48963510/