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扬读这篇文章读得哭笑不得,同时也暗暗心惊。此文到处都是牵强附会,却唯独说对了一点,就是认为王扬在常平仓的筹建中发挥了重要作用,甚至还推论出王扬是藉由新野庾氏充当中间人,然後说动士族和官府合作的,只不过为了表现王扬筹谋之深,便说他当初㣉郡学,便是为了结交庾家二公子。
也多亏这些争论只限於学子儒生间的“意气之争”而不被外界当真,要不然王扬还真担心会不会引起王泰多想。其实就算王泰知道是王扬请庾易出面,问题也不大,只不过这样一来,容易让王泰更加重视自己。这对於反攻计划的实施,有害无益。
刚开始王扬还出面澄清,说绸缎之事与常平仓没有关系。
可他越澄清,支持者们便越不信,都是一副“我懂”的表情,连连点头,然後继续投身论战;还有人效仿《绸粮释论》索隐笺释的方式,逐字逐句地剖析解读王扬澄清的话,认为其有“不得已者三,可为叹息者二,功成不居之德一”。说得那叫一煞有介事!
王扬啼笑皆非,再有人寻问,便只是摇头否认,但不做具体言辞。反对者见此重整旗鼓,说王扬自己都不说话了,你们还在这儿强辩什麽!并四处宣扬王扬羞於开口的消息。
谢星涵匿名撰文,题名《不言之证》,详述王扬不说话的原因在於“知我者,不必言之;不知我,何必言之?”并举王坦之问韩康伯“何故不言?”韩康伯答云“无可无不可”为例,说王扬“功成身退,故言与不言,亦在无可无不可之间”。文末写道:
“夫子曰:‘天何言哉?四时行焉,百物生焉,天何言哉!’大辨不言,大德不称,昧其旨者,噪如飞蝇。”
文章言辞犀利,讽刺意味极足,兼之篇幅精悍,文字简略,阅读门槛大大降低,一经问世,便快速流传开来,将论战气氛推向高潮,同时给予反对者沉重一击。自此文之後,攻诘王扬从商的人皆被冠以“飞蝇”之名,问何谓飞蝇?答曰:庸言庸行,唯他人是评;一事不成,只会嗡嗡不停。
反方大溃。
在常平仓建得如火如荼,学子间的论辩也进行得如火如荼之时,与这两件事都有关的王扬却已经抽身远离,静下心来,读书丶练字丶习武丶骑马丶运筹生意,照常过日子。由於还增加了个背书的任务,所以除了之前和刘昭商定好的,每三天去一次郡学之外,其馀的交游邀约则是能推就推。为了避免被打扰,还学了谢星涵封门那一套。
不过有时也会遇到封门没用的情况。比如谢星涵“挟恩相邀”;比如宗测啸歌不去;再比如小胖真的送了一头猪来,也不能再让人带回去等等。
这一日,谢府内的厨工们又被放了假。院子里冒姓琅琊(东周公子南)最新章节手机访问:https://m.xtxtaikan.com/wapbook105928/49207855/