峙了一会儿,梁北林先服软,走过去曲指弹他额头:“说你句就受不了,以后遇到大事儿你要怎么办?”
程殊楠不想那么快就原谅梁北林,可他不经哄,心里已经泛起泡泡,挺着胸脯嘴硬道:“我有钱有貌还有你,我怕什么!”
梁北林问:“那如果是我让你受不了呢?”
程殊楠想了想,嘴角绷不住上翘,装模作样咳嗽一声:“那你要使劲哄我,我才原谅你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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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们在一起相处三年,小吵小闹很正常。谈不上谁先服软让步。梁北林比程殊楠大了7岁,感情中的对峙不显山不露水,略用点手段就能让程殊楠服帖。
所以在如常的背景下,程殊楠觉不出来有何不妥。可一旦遇到风波,梁北林的异样和冷淡就会突然变得刺眼。
程殊楠再迟钝,也觉出来梁北林的不悦和厌烦比过去任何时间都要明显。
他自己坐在空荡荡的客厅里,头转向梁北林离开的方向,坐了很久。
梁北林回卧室洗了澡,按开监控看程殊楠仍在客厅里,似乎还在发愣。他只有一半屁股坐在沙发上,缩在袖子里的两只手撑着膝盖,表情和姿势都看着很呆。
梁北林关灯躺到床上,半个小时后,卧室门开了。有人窸窸窣窣走进来,又悄默声进了浴室。很快,里面传来很轻的水声。
过了一会儿,程殊楠从浴室出来,他走路原本就轻,刻意放缓脚步之后踩在地毯上更是一点动静也没有。
身边的床垫轻微下陷,一个带着水汽的身体钻进被窝。
梁北林呼吸平稳绵长,黑暗中没有睁眼。
大概是还没从家庭变故的担忧中缓过来,也可能是因为方才梁北林那句冷漠至极的话,他没像往常那样一上床就缠上来,只是很安静躺着,头微微靠向梁北林平躺的肩膀。
遮光帘拉得严实的房间内一片浓黑,梁北林闭着眼,很快睡过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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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天梁北林照样不在。程殊楠纠结难受了一晚上,后半夜才睡着,一觉醒来天已经大亮。
他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,缓了缓突然而起的剧烈心跳,从枕头下掏出手机看时间。
上午九点半,手机上很多条消息,还有十几通未接来电。他先翻开最近的消息看,一下子僵在原地。
“昌存破产”这个词组出现在各类消息里。有认识的叔伯,朋友,还有公司里认识他的高层,发来的消息里无一例外都和破产有关。
也都是因为找不到程存之和程隐,便找到程殊楠——程家唯一还能联系上的人。
有电话进来,程殊楠手一抖接了,对面说了很多,他脑子木木地听着。然后又有电话进来,他听见对方或激动或平静地说着什么,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复,脑子和嘴不同步,末了只会说一句“我不知道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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