祖宗面只觉受尽屈辱，但他要承受的不止是屈辱。
周玄脚上的力度，最开始只是让面觉得沉重，但渐渐的，力道越来越重，压得面喘不过气来，即便如此，力度依然没有散去。
河面不像平时那般柔弱，像铁般坚硬，承着面，体会着周玄脚下的每一分力道。
「哒！」
持续踩入的力度，在面的脸上，进裂出几道极细的裂纹。
面具内部应力的平衡，因为裂纹的出现被打破，随着力道的浸入，破碎来得快了，裂纹变粗，变多，直到彻底崩碎，
碎成数片死木，顺着河流漂远。
「周玄，我们是周家老祖—··你把我们踩——·—
「砰！」
第二块滩面，话还没讲完，已被周玄一脚踩碎。
周玄踩着面过河，走过六张面，便有六张面被踩碎，
「够了！」
一阵咆哮于周玄的神启秘境中响起，似挣拧凶兽于天地间的低吼。
「还不够！」
周玄没有听从秘境中的阻拦之音，接着渡河，接着踏碎祖宗面，二十五张面，如今便剩下三张。
「够了！」
秘境中的声音再起，连带着秘境中的黑水在翻腾巨浪，神明似在愤怒。
「还不够！」
周玄想起在棺材里，听见的面们交谈的话语。
「一定要吞了周伶衣的神之力，废了她的班主之位。』
这些话一经回想，周玄愤怒便攀升到极致，要在祖宗面上，一一发泄出来。
「哒！」
「哒！」
「哒！」
最后三张面，一并踩碎，
秘境沉默了，安静了。
黑水卷起的巨浪消失，甚至连水面的粼波都未荡起，
对于周玄踏碎所有的祖宗面，秘境中的神明的愤怒瞬间消退，又或者，他一开始便没有真正的愤怒。
周玄没有过多停留，轻盈的踏看剩馀的面之桥过河，
在上河岸的那一刻，
周玄有种如沐春风之感。
他受了祖坟风水之气的加持，再回头望去，只觉对岸无人一一空气变得昏黄，看什麽都有一种奇怪的磨砂质感，
他站在祖坟前，却像走进了另外一个维度，可这个维度里，毫无生命的迹象。
此时，他听见了腰间的「毕方」面具，于风中猎猎作响，便右手去拿，
还未触碰到面具，面具便自动贴合上来。
周玄右手往身前一拉，面具于他掌心中旋转几圈后停住。
他轻轻将面具戴在脸上，顿时，他看到的世界变了。
他瞧见一个身材清瘦的老人，躺在破庙里打盹，紧接着，庙里进来了一团火，飘到了清瘦之人的眉心处停住。
「说书人毕方，
异鬼灭了世间几乎所有的火，
他们要将永夜的黑暗降临人间，
带上吧，带上大陆最后的火种，去通告世人，天神并未真正的死去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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