嘴角渗血,抬起袖口轻轻抹去,小拓跋咧嘴笑意阴冷,方才本想硬抗全力一腿也要劈出重创对手的一刀,但常年被父亲喂招的他敏锐察觉到若是果真如此,恐怕就要两败俱伤,该死的是即便断其一腿,自己就要付出胸口尽碎的不可承受代价,不得已他只好作势收刀,刀尖朝这该死家伙的裆部,只要他敢不计后果,就要他断了命根-子,赌是赌对了,不过当下还是自己吃了大亏,等于白挨了一脚,气血翻涌,这滋味很久没有享受到了。
有锦袍奴仆在一侧策应,那名并未拔刀的年轻刀客没有趁胜追击,小拓跋吐出一口血水,缓缓站起身问道:“你小子如此有恃无恐,难不成入了一品?”
徐凤年握住离手不如以往酣畅淋漓的春雷,根本无暇顾及擒察儿与百余骑兵的精彩表情,生死存亡的紧要关头,既要对付这名年轻恶獠,还要应对那名锦袍老人的雷霆一击,总不能还去偷闲欣赏那些别人眼中的惊讶与敬畏。至于牧民死活,总得自己先活下来才有资格去想。
小拓跋气势浑然一变,不再嬉皮笑脸,“不与你玩了。”
徐凤年这次还给他一个哦。
狐裘狼帽的年轻人没有恼羞成怒,沉心静气,右手握刀变成左手。
拔刀以后,他右侧腰间尚且悬有一柄好剑。惯用右手的他显然随时准备拔剑。
收敛了轻佻,这名年轻人还真给徐凤年带来不小的惊讶,认真对敌以后左手刀更胜右手,罡风透锋,几次挑撩,竟然带起风沙走石,几欲刺破海市蜃楼直达肌肤,徐凤年皱了皱眉头,不得不松开一部分紧锁气机,以在鞘春雷当剑用,剑气滚龙壁,这一招被棋剑乐府偷学去便成为一个响当当词牌名的开蜀式,波澜壮阔,而徐凤年身形如游鱼,春雷虽然离手,驾驭起来,一样天衣无缝。狐裘青年莽刀锋芒隐约有紫气萦绕,徐凤年身体避其锋芒,剑气却一涨再涨,同样一招开蜀式,每过一遍,剑气越滚越大,滚雪球一般,留下城十遍剑气翻涌,将陶潜稚碾压得没有人形,此刻剑滚龙壁无数趟,这名年轻人虽有落败迹象,总隔着一层窗纸,刀法始终不曾絮乱。
习惯了跟剑气磅礴的短刀纠缠不休,正当小拓跋自认抓住一丝窍门,徐凤年在野牛群中悟出的游鱼式,不再一味退缩,而是游滑到了小拓跋身前,一指弹开春雷,左手抓住莽刀刀背,正要有所动作,清晰可见不到二十岁的年轻人目露惊骇,但徐凤年没有痛打落水狗,丝毫不拖泥带水地不近反退,果然,演技与武力一样出众的小拓跋终于拔出那柄北莽名剑,在徐凤年胸口划出一道狠辣的弧月形,徐凤年悄然呼出一气,身形轻轻点地,往后飘去。
地面轰然炸开,当真是平地起惊雷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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